一九四 吴关:某姓吴名关号卧龙先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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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锦囊?”卢倾月瞪圆了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着燕子:“他还留锦囊?他以为……”
  
      他以为自个儿是孙膑庞涓?还是著出旷世兵法的孙子?
  
      呵,吴关只是想过一把诸葛孔明运筹帷幄的瘾罢了。
  
      当然,也不止是过瘾,这套骚操作还是有些实际意义的。
  
      比如此番他给燕子留下一个锦囊,锦囊内装有到达太原交货以后的任务。
  
      吴关特意嘱咐,一定要等到了太原再打开锦囊,就是为了绝对保密,若提前让商队知道了行动目标,说不定就会走漏风声,被扮作樱娘姐弟的骗子发现端倪。
  
      此刻,燕子已打开锦囊,快速扫了一眼其上的文字。
  
      他识字属于半路出家,认的字不多,因此只能看个囫囵。
  
      怕所读的意思有出入,燕子没立即表态,而是将字条递给了卢倾月,并道:“就按这上面说的办。”
  
      卢倾月接过字条,也读完了其上内容。
  
      “采购些皮革,去河南道贩卖……这倒不难,可是……为何?”
  
      见燕子面露疑惑之色,卢倾月解释道:“河南道距离盛产皮革的北境,说近不近,说远也不算远,往那儿贩售皮革,价钱咱们比不过胡人,何必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买卖?还是快快去江南,进了布帛丝绸,回长安贩卖,方是正道。”
  
      “这我不管。”燕子掂了掂手里的弓,道:“你想跟它讲道理吗?”
  
      “不敢不敢……”卢倾月缩着脖子退出屋,张罗采购皮革之事去了。
  
      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典型的秀才遇到兵,根本没理可讲啊。
  
      得,吴关说啥他就干啥吧。
  
      在太原修整了一日,商队载着整车整车的皮革,再次启程。
  
      五天后,进入了河南道地界,燕子又打开了一只锦囊。
  
      对此,卢倾月已见怪不怪,他只是等着燕子看完,将锦囊内的字条给到自己。
  
      燕子也确实这么做了。
  
      “谯郡,城父县?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买卖?……哎呦,他是想让我亏死啊?”卢倾月哀嚎。
  
      燕子没答话,只斜睨了他一眼,意思是:你卖布匹从北境守军那儿拿了多少钱,我可清楚得很,现在哭穷未免太假了吧?
  
      卢倾月只得收起苦相,他又看了一眼字条,道:“小弟说要我们悄悄潜入城父县,莫引人注意,这也太难了……咱们这么大一支商队,去到那么小的一座县城,怎么可能不被人注意嘛。”
  
      “你很了解城父县?”燕子问道。
  
      “不啊。”
  
      “那你怎知那地方小?”
  
      “没听说过嘛……我真不是胡扯的,虽说我走商时间不久,但好歹从小听着家里走商的故事长起来的。一个地方要出名,要么商业发达,要么有名门望族,要么出过什么厉害的人物……一样都没有,那种县城不过就是从村落慢慢演化发展而来,肯定大不了。”
  
      解释这些时卢倾月不不断点着头,肯定自己的说法,似乎这样他的说法就能变得更有可信度。
  
      卢倾月解释时,燕子的目光在十三辆马车上游移着。他已开始思索对策。
  
      “不引人注意,不见得就是藏起来。”燕子道。
  
      “这……请您指教。”卢倾月道。
  
      “对一支商队来说,什么叫不引人注意?就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你就是一支路过商队,而莫叫人怀疑你有别的目的。”
  
      “别的目的?”
  
      燕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锦囊,“吴关说,等到了城父县,再开这只锦囊,我猜这里面就是需要我们完成的任务,不引人注意的意思,大概是不要让人发现我们的真实任务。”
  
      卢倾月先是吐槽了一句:“他究竟给了你多少锦囊?卢家要不要开个买卖,专门售卖锦囊啊?”
  
      燕子罕见地答道:“这是最后一个。”
  
      今日燕子的话明显多了,最终的任务就要浮出水面了,好奇心驱使下,他也有些激动。
  
      当然了,卢倾月不会明白燕子的真实想法:
  
      是要杀人吧?搞得这么神秘,还让我这个杀手一路跟着,肯定是要杀人吧?而且应该是个不太好对付的人吧?
  
      其实一进河南道地界,燕子就已开始在心里摩拳擦掌了。毕竟他已太久没干过老本行,手痒了。
  
      卢倾月虽不知道这些,但还是趁燕子心情好,追问道:“那咱们如何才能做到……就是您说的不叫人怀疑咱们有别的目的?”
  
      “休息,过一夜就离开。”
  
      “哈?”
  
      “若一夜时间不够完成任务,那就……你总能想到让商队不得不滞留的法子吧?要么牲畜伤病,要么人生病,选个会装病的人不难吧?实在不行……”燕子上下打量着卢倾月道:“那就你自己来。”
  
      卢倾月一愣,道:“不用不用,我肯定能筛出一个擅长装病的。”
  
      又行了两日,终于到了城父县。
  
      卢家商队是慌慌张张入城的,一进城卢倾月就花大价钱包下了城内唯一的一间邸店。
  
      价钱大到什么程度呢?大到即便有个人死在了邸店里,老板也不会觉得晦气,反而会暗自庆幸:幸亏有这个病死鬼,他才能在入冬前额外赚这么大一笔钱。
  
      商队里确有个小伙子病得不轻,被抬进邸店房间时,那小伙子面色惨白,紧闭双目,嘴唇上的干皮翘起来老高。
  
      他何以“病”到了如此程度?
  
      其实很简单,他只是两天没吃饭,水也只喝过三小口而已,再加上一系列伪装,就成了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。
  
      一支商队里有人生了重病,可不得就近进城寻医问药吗。当然了,若遇到黑心的商队头领,将病人往荒郊野岭一扔,由他喂野兽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  
      因此,这天傍晚,城父县的百姓多了一则可在茶余饭后做为谈资的消息。
  
      “听说了吗?咱们县来了一支商队……好大的商队呦,有这么长,从城南排到城北去还装不下哩……”
  
      “你知道商队为何来咱们城父?听说有人病啦……”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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