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四三 闫寸:你才黑,你全家都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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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全在这儿,除了董大河。
  
      闫寸问伍长道:“仔细搜过了吗?会不会有遗漏?”
  
      同伴的尸体让兵卒们铁青了脸,伍长也一样。许是见惯了生死,心中虽然悲痛,却一点不影响他们迅速准确地完成手头的任务。
  
      伍长答道:“我最后又下去一趟,仔细搜过,董大河不在下头,而且……下面只有人和车,没有马。”
  
      闫寸点点头,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  
      若是马车失控冲出悬崖,下面必然会有死马。
  
      但是没有。
  
      说明有人赶着马车将死人——或者失去反抗能力的活人——运到此处,又将车连同这人一起弄下了悬崖。
  
      而完成这一切的人,很可能正是董大河。
  
      闫寸对着尸体观瞧片刻,道:“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,损坏可太严重了……”
  
      “是啊。”伍长道。
  
      “运回长安吧,”闫寸道:“若你们想查明同伴的死因,到了长安后去找一名仵作,让他验一验,或许会有发现。”
  
      “这方面闫丞是个中老手,我们听您安排。”
  
      “如此甚好,”吴关道:“我开始时还担心……不知你们在这方面有没有忌讳。”
  
      伍长道:“刀头舔血之人能有什么忌讳,况且人已死了,尸体本就跌得残缺不全,还有甚可忌讳的,我想他们更忌讳抓不到凶手,以后要一直蒙冤。”
  
      闫寸暗暗松了口气,又道:“我听说董大河也是尉迟将军身边的亲卫。”
  
      “不错,不仅如此,他还是尉迟将军的布衣之交,很要好。”
  
      “真的?”
  
      伍长没答话,之丢出一个“咋的不信啊”的眼神。
  
      闫寸便解释道:“以尉迟将军今日的品级,想给关系要好之人在军中弄个一官半职,易如反掌,为何董大河至今还是白身?”
  
      “他这个人,闲云野鹤惯了,不喜欢……这么说也不对,其实他当过官,就是尉迟将军刚将他引见给秦王时,也封过一个小官,可他有点一根筋,不懂变通,弄得怨声载道。
  
      他脸皮又薄,便自己辞了官,只跟在尉迟将军身边做个亲兵。
  
      后来尉迟将军官越做越大,也想过提拔他,他次次都婉拒。”
  
      “听您的讲述,董大河此人挺别扭啊。”
  
      “倒也不,”伍长道:“他跟我们还算合得来,不过我与他不熟……陈狗子曾与他一伍,你问他……陈狗子!来,闫丞有话问你。”
  
      找到了同伴的尸体,这些原本对吴关和闫寸怀有戒备之心的亲兵态度有所转变,对闫寸恭敬起来。
  
      陈狗子走到近前,二话不说先弯腰拱手,作了个揖。
  
      闫寸将刚才的问题向陈狗子又说了一遍。
  
      “他啊……感觉就是……挺好的一个人,不过不太合群。”
  
      “又好又不合群,有点意思。”闫寸道。
  
      陈狗子忙解释道:“他不太说话,有点木讷,我们同一伍的兄弟偶尔喝点酒,他也参与,光喝酒,话很少的,我们吹牛闲聊,他只在一旁跟着乐。
  
      不过他人很好的,我们青黄不接的时候常问他借钱。
  
      他不是跟尉迟将军亲近嘛,又不愿当官,没少得赏赐,他总借给我们,也不催着还。
  
      再有就是……一上战场,他杀起人来还挺狠的。我曾见他徒手拧断敌人的脖子……嗯……”
  
      陈狗子住了声,转着眼珠,从回忆里搜寻有关董大河的信息。
  
      有时候,你感觉上跟一个人还挺熟,可一旦要你描述,几句话也就说完了,好像又算不上多了解。
  
      陈狗子此刻就是这种感觉,好像记忆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走了一部分。
  
      不应该啊。
  
      他摇着头,好像这样就能挖掘出记忆深处的内容。
  
      “不打紧,你慢慢想,想到了什么可随时跟我说,”闫寸道:“现在我先问你。”
  
      “您请讲。”
  
      “董大河有家人吗?”
  
      “没有,说是都死了。”陈狗子道:“不过,他跟尉迟将军是同乡,我想乡里或许还有些远亲吧。”
  
      闫寸点点头,“你们每半个月来运一次货,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,每半个月你就能与他见一面?”
  
      “也不一定,有时他负责送货,有时时别的兄弟,不过……大部分时候他都在的,只要他在,我们会攀谈几句。”
  
      闫寸点点头,道:“你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情景吗?”
  
      “嗯……”陈狗子歪着头思索,“最后一次来此,我记得那一趟押运的银子,比之前少……少了约莫一半?”
  
      伍长确认道:“不止一半,而且……当时我并不知所运的是银子,每回我们押运的都是木料,想来银子就藏在木料内。
  
      据说这山里产一种极好的木料,百年不朽还是什么的,我们就每半个月就运一根进京。
  
      那次亦运的是一根木料,董大河却让我给尉迟将军传话,说这次的货少,因为他在研究新方法,若用了新方法,今后能多出一成货。
  
      我当时就被他弄了个云山雾罩,没觉得木头比平常少啊,而且,啥新方法啊,一根木头还能砍出花儿来?还多出一成,这不是痴人说梦吗?
  
      不过,我只管按吩咐办事,其余的可不关心,就把话带给了尉迟将军。
  
      我还记得,尉迟将军当时只说了一句知道。
  
      那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,不过我也没太放在心上,咋说呢,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。
  
      没成想那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,再来鄂县‘接货’,董大河与其他兄弟就都不见了。
  
      我们在山脚下的老地方直等了一个昼夜,也在附近及鄂县找过,没结果,只能回长安复命。”
  
      伍长的描述可谓平平无奇,吴关不甘心道:“他就没有任何反常之处吗?比如……胆怯,怕跟熟人接触……”
  
      “这……他本就不合群……真看不出什么来。”
  
      陈狗子已在尽力搜刮记忆中的片段,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,记忆力绝不是他的强项。
  
      闫寸与默默在旁听问的吴关对视一眼,有些无奈。
  
      “董大河及这些死者……”闫寸指了指地上的尸体,道:“他们认识长安的官吏吗?尤其是户部官吏。”
  
      这问题着实有些跳跃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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