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一零 吴关:小伙伴们小年快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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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世民去思考人生了,留下吴关和褚遂良二脸懵逼。
  
      “圣上……刚才说啥?”褚遂良道。
  
      他有点没回过神来。
  
      吴关拍拍他的肩膀,“圣上说,玄武门那段,让你好好写,别遮遮掩掩的。”
  
      “真……真的?”褚遂良还是不信。
  
      吴关已懒得回答他,而是问道:“现在能出宫了吗?”
  
      褚遂良指了指外头,道:“你听更鼓,更鼓响完了,宫门才能开呢。”
  
      “那还要多久?”
  
      “个把时辰吧……对了,你怎留宿宫中了?这虽算不上大事,终究不合规矩,被那些御史发现,少不了参你一本,找你麻烦。”
  
      吴关叹了口气,“明着找我麻烦的人一点都不可怕,可怕的是暗戳戳较劲的。”
  
      “长孙无忌那老小子?”褚遂良问道。
  
      不待吴关回答,他又道:“那就是个官儿迷,只要不是他家人升官,都要阴阳怪气一番,倒也不会真的将你怎样,你莫被他吓住了。”
  
      吴关很感激褚遂良的劝导,但在事情明朗之前,他并不打算将鲁王的事说出来。
  
      他只是道:“在哪儿打洗脸水?我帮您打水洗漱吧。”
  
      卯时,鲁王府。
  
      闫寸刚洗漱完,就被婢子请到了前厅。
  
      “闫正昨晚睡得好吗?”鲁王问道。
  
      “我若说睡得很好,您肯定不爽吧?”
  
      鲁王知道他这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,也不闹,只是皮笑肉不笑道:“你是该好好睡一觉的,因为打这一刻往后,你就要夜不能寐了。”
  
      说着,鲁王拍了拍手。
  
      有仆役推搡着闫二娘母子,将他们带上了前厅。
  
      “阿姊。”闫寸快步迎上前去,单臂抱起巴郎,又拉住闫二娘的胳膊上下左右地查看,“怎么样?伤着没?”
  
      “没事没事,”闫二娘不愿弟弟担心,忙道:“我和巴郎都很好,还是……拖你后腿了。”
  
      “是我不好,没让姐姐过上好日子。”
  
      掌声响起,鲁王没心没肺道:“真是感人的姐弟情谊,我都要哭了。”
  
      他踱步至闫寸面前,道:“我看坊间传闻全是假的,什么机敏过人,屡破奇案,阎罗在世……呵呵,谁让你自作聪明,现在不但姐姐落到我手里,还把自己搭了进来。”
  
      说到高兴处,鲁王手舞足蹈起来。
  
      这还不过瘾,他在桌前坐下,桌上已摆了早饭,挺丰盛,有一只烧鸡。鲁王扯下一根鸡腿,朝巴郎举了举,逗弄他道:“好小子,你说一句舅舅是笨蛋,鸡腿就给你吃。”
  
      巴郎看见鸡腿,闹着下地,这让闫寸很是郁闷。
  
      孩子也忒没出息了。
  
      鲁王看到舅甥俩要闹矛盾,哈哈大笑。
  
      终于,闫寸劝服了自己。毕竟人在屋檐下,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,让孩子吃饱吃好,存些体力,总是有必要的。
  
      他放了手。
  
      巴郎立即奔向鲁王。
  
      “哈哈哈,好小子,你……啊!”
  
      鲁王一声惨叫。
  
      因为巴郎虽扑响了他举着鸡腿的手,却并未接那鸡腿,而是朝着鲁王的手背狠狠咬了一口。
  
      “不许你骂我舅舅!”巴郎大声道。
  
      他正在变声,声音又稚嫩又沙哑,极具穿透力,也格外动人。
  
      听到这声指责,闫寸只觉得心都要化了。他大步冲上前,在鲁王的巴掌落下之前,将巴郎重新抱回了怀中。
  
      “我娘早就教过,羞辱他人迟早自取其辱,难道没人教过鲁王?”巴郎又道。
  
      这就骂得狠了,甚至还挖了鲁王母亲早逝的伤口。
  
      鲁王恼羞成怒,大喝道:“给我打!打死这个小兔崽子!”
  
      “谁敢?!”闫寸亦被激怒,大步奔向鲁王,大有将鲁王抓为人质的意思。
  
      他们身陷虎穴,唯有这一招有可能化险为夷。
  
      可鲁王毕竟不是一截戳在原地的木头,任由闫寸来抓。
  
      闫寸进,他便起身,飞快地退着。一追一逃之间,闫寸就顾不上自家阿姊了。
  
      “凶徒助手!否则我杀了她!”
  
      负责押解闫二娘母子的兵卒已抽了刀,寒光闪闪的刀架在闫二娘肩头,刀刃就贴在她的脖颈上,她一动不敢动。
  
      闫寸只好停住脚步,冲那兵卒道:“莫伤人。”
  
  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鲁王刚一逃脱险境,就嘚瑟上了,他骂道:“不识好歹的玩意儿,今日我就让你们一家尝尝厉害。”
  
      “鲁王息怒。”闫寸道:“小孩子不懂事,我愿替他受罚。”
  
      “你们看看,”鲁王摔着被咬出压印的手,冲身边的亲兵道:“我可好久没见过这么感人的情谊了。”
  
      他向前踱了两步,想要离近些,面对面羞辱闫寸,却又有些忌惮,刹住了脚步,与闫寸隔着一张桌子。
  
      “行啊。”鲁王自亲兵腰间抽出一把刀,扔到闫寸脚下:“他敢咬本王的手,那你就用手来陪,砍下一只手,本王便不再追究此事。”
  
      “舅舅!”巴郎死死抱住闫寸的脖子,两条腿勾在闫寸腰上,不让他弯腰去捡地上的刀。
  
      “巴郎乖。”闫寸抚着孩子的后背,道:“巴郎还记得上次我去草原看你,你给我讲的瘸腿狼王的故事吗?”
  
      巴郎的眼泪已掉了下来,但他身为草原男儿,怎能哭泣?刻意压制的抽噎声更让人心疼这孩子了。
  
      “……狼王早年猎马时被马踢坏了一条前腿,从此便只能凭借三条腿站立、奔跑、狩猎……可纵然如此,他依然在狼群内享有威信,杀死了所有挑战者……舅舅就要成为那样的狼王了,巴郎该替舅舅高兴。”
  
      他是个小孩,不是个傻子。
  
      显然这样的话不足以安慰到他,巴郎终于忍不住,放声大哭。
  
      闫二娘也哭了。抽泣使她的脖颈有了轻微的颤动,身旁的兵卒怕伤到她性命,将架在她肩头的刀向外挪了半寸。
  
      “阿姊来!”
  
      趁这空挡,闫二娘竟直接冲向闫寸,弯腰就要去捡地上的刀,好砍掉自己的手代替弟弟。
  
      “娘!”
  
      巴郎又发出一声惊叫,犹如杜鹃啼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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