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三二 闫寸:是的那不是错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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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血飞溅。
  
      闫寸来不及分辨那是谁的血,他自己的吗,还是陈初秋的,又或者是弓手的。
  
      他只能拼命挥刀。
  
      对方敢露头,他的刀就毫不犹豫地招呼过去。
  
      但这还远远不够。
  
      一扇窗子被撞开,闫寸瞬间陷入了前后夹击。
  
      娘的!
  
      他已顾不上骂脏话。
  
      将陈初秋向洞口一推,但愿他能多挡一会儿,闫寸回身就去对付自窗外跃入的人。
  
      “闫不度!我来了!”
  
      闫寸动作一滞,看清了破窗而入的是两名衙役。
  
      “吴关!”
  
      回身去对付密道中的人时,闫寸亦喊了一句。
  
      “是我。”
  
      “你怎么来了?”
  
      “我是有多蠢,才会再让你孤军一人。”
  
      说话间,吴关也开始吭哧吭哧地爬窗。
  
      闫寸伸手搀住他,并道:“全吓跑了。”
  
      吴关已看清了屋内的情况,问道:“从密道跑的?……嘶——”
  
      他摸到闫寸左手手背上有伤。
  
      低头一看,是擦伤,不算深。
  
      闫寸还未察觉。
  
      “你这……哎呀呀……”
  
      “你叫什么。”闫寸淡定地甩甩手,发现血珠已凝固,甩不掉了,“伤的又不是你。”
  
      “我……”
  
      吴关想好说辞时,闫寸已跟着衙役钻进了密道。
  
      然后,他发现有人拖后腿。
  
      吴关扯着他的长袍后摆,活像扯住了一条狗尾巴。
  
      “你干嘛?”闫寸只好退出来。
  
      “抓人是他们的事儿,咱们等着。”吴关道。
  
      闫寸又看了密道一眼,“也是……对了,你怎么借来的人?我的意思是……这些衙役……”
  
      “我把县令拉拢到咱们这边了。”
  
      闫寸诧异地扬了扬下巴。
  
      吴关踮脚,在他脑袋上按了一把,“你低点,本来就得扬着脖看你,还往高里抬,咋的矮子没尊严啊。”
  
      闫寸低头,以拳捂嘴,假装咳嗽。
  
      “还笑?”吴关道。
  
      “没没……咳……”
  
      见闫寸已被转移了注意力,不再盯着密道,吴关便问道:“你有什么发现吗?”
  
      “陈初秋,就是院阁会首陈初秋,他跟黄员外关系不一般。我怀疑赌坊背后的脏事儿他也插了一脚。”
  
      说着话,闫寸蹲下身,探了探陈初秋的脉搏,又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。
  
      “好消息是,这家伙只受了点皮外伤,八成是吓昏过去了,等他醒来……”
  
      吴关走到书案前,掀开一把小瓷壶的盖子,发现里面有半壶凉水。他拿起壶,毫不犹豫地将水泼到陈初秋脸上。
  
      睁眼的瞬间,陈初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。
  
      “别杀我!别杀我!”
  
      他伸手就要去抢吴关手中的瓷壶。
  
      吴关疾退,脚下踉跄了一步。
  
      “小心。”
  
      闫寸一手扶住吴关,一手迅速出掌,挡了陈初秋一把,直将他推得跌坐在地。
  
      他看到了密道口,脸上露出迷茫之色。
  
      人呢?
  
      那些仆从,还是有弓手呢?密道里前来营救他的人哪儿去了?
  
      闫寸蹲下身,看着他,道:“县衙派了人来,他们已尽数落网,你是现在交代,还是想吃些皮肉之苦?”
  
      “不不不……”陈初秋疯狂摇头,“不可能……县令不敢……”
  
      “那是他没投靠我们的时候。”吴关道:“现在县令也有靠山了,凭什么不敢?”
  
      陈初秋垂着头,他的心完全乱了。
  
      他只能凭借多年为人处世的经验闭嘴,他怕说多错多。
  
      吴关也蹲下,道:“赌坊给你什么好处了?你不是最想将它赶出墨城吗?怎的现在反倒跟它搅和到一块了?
  
      还是说……你才是躲在幕后的赌坊老板?”
  
      “我不是!”陈初秋惊恐地向后缩了缩。
  
      “你说了可不算,”吴关道:“黄员外死了,这么大个烂摊子,总得抓一只替罪羊,还有谁比你更合适?”
  
      陈初秋向前膝行两步,他想去抓吴关的手,被闫寸挡住了。
  
      “求求你们,别啊。”陈初秋道:“我冤枉!”
  
      “冤?呵,比冯员外还冤吗?”
  
      陈初秋张了张嘴,卡壳了。
  
      吴关继续道:“不过现在还有救。”
  
      “救救我,救救我吧……”陈初秋连连向吴关磕头。
  
      “就用你手里的院阁。”
  
      “你是说我的铺面?”
  
      “对,所有铺面。”
  
      “可……可那已是我的所有家当了。”
  
      “家当和命,你只能选一样。”吴关道:“而且,最好快点选,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改主意了。”
  
      陈初秋一咬牙,道:“我凭什么信你?”
  
      “县令会给你录一份口供,不是以嫌犯的身份,而是以目击者的身份。
  
      你登门拜访,恰遇歹徒前来袭杀黄员外,你受伤昏倒,捡回一条命,然后县衙会查证,今晚之事,起因在于黄员外手下采私矿,利益分配不均。
  
      如此,你便可洗脱嫌疑了。”
  
      “这……你撒这个谎?有什么好处?”
  
      “好吧,既然你问起。”吴关耐下性子道:“虽说尉迟将军大祸临头,可眼下他毕竟十分得宠,还未到翻脸的时候,撒这个谎,可以抹去我们在此事中留下的痕迹。
  
      这就是我能得到的好处。
  
      当然了,还包括你名下的邸店,你若考虑清楚,我就笑纳了。”
  
      陈初秋终于点头。
  
      “好,邸店可以给你。”
  
      “那就麻烦你明早跟我们走一趟,去相关衙署将房产、财物、姑娘、仆役一并过户,在这之前,得委屈你在县衙牢狱呆一晚上了。”
  
      两人将陈初秋押至县衙牢狱后,闫寸对吴关道:“你答应留陈初秋一条命,我可没答应。”
  
  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吴关点头,“我拿到他的财产以后,要杀要剐你随意。”
  
      “你心可真够黑的。”闫寸道。
  
      吴关笑着抬手,勾住闫寸的脖子,凑到他耳边,低声道:“你心不黑吗?”
  
      你心若不黑,我给陈初秋承诺时,你为何不拆穿或者制止?
  
      他没将话完全挑明,两人心照不宣,闫寸明白他的意思。
  
      吴关又道:“你干嘛揪着陈初秋不放?”
  
      “因为弓手是他的人。”
  
      “弓手?那个射死冯员外的人?”
  
      “是。”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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